有一次,佛陀到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游化,向一位名叫「拔伽瓦」的陶器制作师傅要求借住一晚。
陶匠拔伽瓦说:
「世尊!我无所谓,但陶屋里已经有一位出家人先来借住了,如果他没意见,那就随您住了。」
那位先在陶器制作屋借住的出家人,正是仰慕佛陀而自行出家,穿着比丘服的尊者弗区沙提。
佛陀进屋后,对已经在屋子里的尊者弗区沙提说:
「比丘!我想在这里借住一晚,你同意吗?」
「道友!我无所谓。这屋子很宽敞,你就随意选个地方睡吧!」
于是,佛陀那晚就在陶器制作屋内,与尊者弗区沙提一同住下。
当晚,尊者弗区沙提跟着佛陀禅坐到很晚。他这样好的耐力,引起了佛陀的关注,就问他说:
「比丘!你的老师是谁?你是跟谁出家修学的?」
「道友!释迦族的沙门瞿昙是我的老师,我就是跟他出家修学的。」
「比丘!你见过他吗?」
「没有!」
「如果遇见他,你认得吗?」
「不认得,但世尊是值得供养者、圆满的觉悟者、真理与正行的实践者、完善幸福的终结生死者、彻底了知世间者、受调教人的无上领导者、天界人间的老师、觉他的自觉者、世间最尊贵者,因为我很仰慕他才出家,所以,世尊是我的老师。」
佛陀心想:
「这位善男子因仰慕我而出家,我应当教导他。」
于是,佛陀对尊者弗区沙提说:
「比丘!让我为你解说六界,这对你的清净的修行很有帮助,请你仔细听,好好思惟。」
「好的,道友!」
佛陀详细说明了身体中的地、水、火、风、空。接着,讲解什么是不放逸慧、最上正慧、最上真谛、最上舍离、最上止息:
「比丘!对地、水、火、风、空,应当以正慧如其事实地看:这一切都不是我的,也不成我慢,亦不是真我。能够这样,心就不会有所执着而能离欲,这就称为不放逸慧。
除了地、水、火、风、空之外,还有识。识可以认知什么呢?识可以认知苦、乐、不苦不乐。这是经由感官认识境界后所生起的触,感受到或苦、或乐、或不苦不乐而生起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当感受苦、乐、不苦不乐的触止息了,所生起的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也就跟着消失了。这就好比两块木片相互摩擦会生热,但如果将这两块木片分开,其热度就会消散而变冷了一样。
比丘如果对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等三类感受不起染着,那么,就只剩下极清净的舍了。比丘以此清净的舍,进入无量空处、无量识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就像金饰匠,将金块锻成又柔软又有光泽的薄片,然后就可以拿来加工,制成各种美丽的金饰一样。
如果比丘能进一步体认,所进入的无量空处、无量识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都还是有为、无常、苦的而不执着,因不执着而得解脱,这就好比油灯,因有油、有灯芯而灯火得以维持,如果不继续添油,灯芯也不加整理,那么油烧完了,灯火就熄灭了一样。
这样,解脱的比丘因断尽了所有的苦迫,就具足了最上的正慧;因稳固地安住于真谛不移动,就具足了最上的真谛;因从根本处舍离了过去所有的拥有,就具足了最上的舍离;因从根本处止息了所有的贪瞋痴,就具足了最上的止息。
比丘!『我』之执见只是妄想;『我是这个』、『我应当是这样』、『我应当不是这样』、『我应当是有色的』、『我应当是无色的』、『我应当是有想的』、『我应当是无想的』、『我应当是非想非非想的』,这些执见全都是妄想。能克服所有妄想的人,就是不生、不老、不死、不动摇、不恐怖的寂静圣者。」
听了佛陀这番教导,尊者弗区沙提即刻远尘离垢,得证法眼清净的初果。他心想:眼前这位一定是我仰慕已久的老师,一定是世尊了。于是,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向佛陀顶礼,并对刚才直呼佛陀为道友的冒犯,表示了真诚的忏悔,并期望能在佛陀处受具足戒。
由于尊者弗区沙提还没准备妥受具足戒应有的衣与铃,所以佛陀要他再去准备。结果,衣与铃还没备妥,却被狂奔的母牛抵死了。
佛陀记说他死时,已断了五下分结。
按语:
本则故事取材自《中部第一四○界分别经》、《中阿含第一六二分别六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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