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经常一个人躺在小兴安岭的山坡上,凝望着天空中金色或洁白的云朵,幻想着那里美妙的神仙居处,这在成人的眼里也许过于奇怪。但这一段生活,对我来说却是寻常而重要,因为正是它,当我成年的时候,使我不断地追寻信仰并最终选择了佛教。是佛教给我的人生展现了一个远比那云端仙居更为阔大的世界图景。
我到省城读书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一生应在某种学问上有所造诣。我喜欢一个男人人学识渊博、儒雅高洁的样子。我要做这样的人。那时,在课外,我读了许多书,心理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经济学。承着中学时代的爱好,不久,我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算是相当熟悉了。那时,我觉得它讲得很好:一切都是变动的;一切变动的都是辨证的;一切事情既是决定的,又是偶然的。同时,又从奥斯特洛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说的“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和毛泽东在《纪念白求恩》中说的“一个高尚的人……”这两句话中获感动——我也愿做一个高尚的人。
但实在地讲,我那时一点也没高尚起来。我曾经喝酒过多而在校园闹事,曾经冷嘲热讽别人的信仰;我偷过别人的地瓜,也骗过自己的女友。还有,在一次班会的讨论中我发现社会主流的某种理想竟然与哲学的存在决定意识不相符,我放肆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终于搅得大家不欢而散!在哲学里我还没学到如何真正地修心养性。这一点使我对哲学越来越不能满足。
八十年代流行各种气功,气功那时几乎是中国社会真正的主流信仰。记得我有一个同学,是山东的,每天晚上他都要到楼顶,炼某种功法,回来时总是大汗淋漓,我觉得他高深莫测,眼望之而颇向往之哟。但我学了好久,却没有任何神秘事件发生,何况气功里的说法总是似是而非,我于是也放弃了气功。
我必得找到一种信仰,它使我可以知道世界绝不仅仅是我们所理解的那样简单,如同我少年时凝望云端仙居时对周围事物的怀疑。因为简单理解的世界,并没有什么趣味,它会使得我做任何事情,都觉得做得很没有效益——做了也是白做。我需要这个信仰在价值观上包涵了对所有事物最本质的解释。这种解释如此正确,以致于它阔大无比,它应该给我无限的想象和努力生活的空间。今天看来,这个想法和一个少年对童话世界的向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很快,我毕业了,参加了工作,象个傻瓜一样一头跌进一个复杂的、变化的、斤斤计较的乱糟糟的社会大赌场。我没有放弃自己由于生命的空虚感而对信仰的探索。我决定好好研究一番哲学。原来的哲学我不研究了,因为当我看到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提到人与教育环境的辨证关系的时候,我想这个境界也就是这个哲学的对存在的最高的解释了。我开始学习中国的古典哲学,读《论语》、《易传》这些书,实在地讲,最终也没搞清楚孔子的境界到底如何,有什么具体的修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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