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卷第三十二
八九七、本经叙说摩诃迦叶尊者说明「如来有无后生死」诸问题之所以「无记」的道理。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那时,摩诃迦叶尊者和舍利弗尊者住在耆阇崛山中。
当时,有众多的外道出家人去到舍利弗尊者住处,和尊者见面彼此问讯慰劳后,退坐一边,向舍利弗尊者问说:「怎样呢?舍利弗啊!如来死后还存在吗?」
舍利弗答说:「各位外道们!世尊说这问题是他所不说的。」
又问:「怎样呢?舍利弗啊!如来死后就不存在了吗?」
舍利弗答说:「各位外道们!世尊说这问题是他所不说的。」
又问:「舍利弗啊!如来死后是有存在,也有不存在吗?」
舍利弗答说:「世尊说这问题是他所不说的。」
又问:「舍利弗啊!如来死后是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吗?」
舍利弗答说:「各位外道们!世尊说这问题是他所不说的。」
众外道出家人又问舍利弗尊者说:「为什么问你如来死后是还存在、不存在、有存在也有不存在、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你都答说:『世尊说这问题是他所不说的。』为什么你这位上座比丘,就像个愚痴汉一样,不善回答,也不能明辨事理,就如婴儿一样没有智慧呢?」说完话后,就从座席起来离去了。
这时,摩诃迦叶尊者和舍利弗尊者彼此相距不远,各坐于树下,在白昼里禅思。舍利弗尊者知道众外道出家人已离去后,就去到摩诃迦叶尊者处,彼此相问讯慰劳后,退坐一边,他把刚才和众外道出家人所谈论的事情,详细的向摩诃迦叶尊者请教说:「摩诃迦叶尊者啊!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世尊不愿记说││如来死后还存在、不存在、有存在也有不存在、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呢?」
摩诃迦叶尊者告诉舍利弗说:「如果说如来死后还有存在,这就是指色蕴;如果说如来死后不存在,这也是指色蕴;如果说如来死后有存在,也有不存在,这也是指色蕴;如果说如来死后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这也是指色蕴。然而如来,他的色蕴已灭尽,心灵已得到完善地解脱。所以说他死后还存在,这是不对的;说他死后就不存在、有存在也有不存在、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这些也都是不对的。如来的色蕴已经灭尽,心灵得到了完善的解脱,这义理极为深远广大,无量无数,已达寂灭涅槃之境。
舍利弗啊!如果说如来死后还有存在,这就是指受蕴、指想蕴、指行蕴、指识蕴,是有动转、是有思虑、是虚诳、是有为造作法、是爱结,……乃至如来死后是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也是同样的说法。如来已灭尽了贪爱,心灵得到完善的解脱,所以说他死后还有存在是不对的,或者说他死后就不存在、有存在也有不存在、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那也都是不对的。如来已灭尽了贪爱,心灵得到完善的解脱,这义理是极为深远广大,无量无数,已达寂灭涅槃之境。舍利弗啊!就是这样的缘故,所以有人问世尊说:如来死后是存在、或不存在、或有存在也有不存在、或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呢?他都不予记说。」
当时,二位正士互相议论后,便各自返回住处去了。
第八九七经注释:
1、如来有后生死:如来有后世的生死。意即如来还有后世的存在。南传相对经文此作「如来死后是存在者」。
2、「甚深广大,无量无数,寂灭涅槃」:别译杂阿含经卷六第十四经此处作「如斯之义,甚深广大,无量无边,无有算数,乃至尽灭。」
3、「为动、为虑、为虚诳、为有为、为爱」:别译杂阿含经卷六第十四经此处作「此是动转、此是憍慢、此是放逸、此是有为造作之业、此是爱结」。
八九八、本经叙说佛陀藉答迦叶所问「今多为声闻制戒,而诸比丘少乐习学」之原因,而为广说正法灭与不灭之五因缘。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里。
那时,摩诃迦叶尊者住在舍卫国东园的鹿子母讲堂里。下午时分,他从禅定中出定,去到佛陀住处,向佛陀顶礼后,退坐一边,向佛陀问说:「世尊啊!是什么原因,世尊以前很少为众声闻弟子制定戒律,却有很多的比丘心里乐于学习;现在您为声闻弟子制定很多戒律,可是众比丘却很少有乐于学习的呢?」
佛陀答说:「是的,迦叶啊!那是因为众生命浊、烦恼浊、劫浊、众生浊、见浊等五浊增盛,以致使善法退减的缘故,所以大师虽为众声闻弟子制定很多的禁戒,可是却很少有乐于学习的。迦叶啊!譬如劫将坏时,真宝还未消失,然而却有很多相似的伪宝出现于世间;等伪宝出现后,真宝就会消失了。同样地,迦叶啊!如来的正法将要消失之时,也会有相似正法的像法生起;等相似正法的像法出现于世间后,如来的正法就会消失。譬如大海之中,船装载了过多的珍宝,就会立刻沉没;而如来的正法却不是这样,它是逐渐地消失的。如来的正法不会被地界所破坏,也不会被水、火、风界所破坏。可是等到有邪恶的众生出现于世间,他们喜欢做各种坏事,想做各种坏事,成就了各种坏事。把邪法说成正法,正法说成邪法;把邪戒说成正戒,正戒说成邪戒。因为相似于正法的法句、法味到处充斥,如来的正法此时就会消失。
迦叶啊!有五种因素能使如来的正法沉没不见。是那五种呢?就是比丘对于大师不知敬重,也不能顺从供养;对于大师不知敬重,也不能顺从供养,然而却又依倚着他而安住。此外对于正法、戒学、佛陀的教授、大师所称叹的梵行者等四事,也不知敬重,不能顺从供养,然而却又依止于他。迦叶啊!就是这五种因素的缘故,如来的正法此时就会沉没不见。
迦叶啊!也有五种因素能使如来的正法、戒律不会沉没、不会忘失、不会退减。是那五种呢?就是比丘对于大师,知道恭敬尊重,能顺从供养,依止于他而安住着;此外,对于正法、戒学、佛陀的教授、大师所称叹的梵行者等四事也知道恭敬尊重,能顺从供养,依止于他而安住着。迦叶啊!这些就是使如来的正法、戒律不会沉没、忘失、退减的五种因素。所以,迦叶啊!应当要这样修学:对于大师,应该修习恭敬尊重,顺从供养,依止于他而安住着;对于正法、戒学、佛陀的教授、大师所赞叹的梵行者,也应修习恭敬尊重,顺从供养,依止于他而安住着。」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摩诃迦叶尊者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八九八经注释:
1、命浊、烦恼浊、劫浊、众生浊、见浊:共称五浊。一、命浊,人间恶业增加,寿命亦转为短促。二、烦恼浊,众生爱欲炽盛,烦恼乱心。三、劫浊,饥馑、疫病、战乱相继而生,众生无不受害。四、众生浊,众生炽恶,不信业报,不为善,不持戒。五、见浊,正法灭,各种邪思恶见盛行,人不知修善道净行。
2、劫:梵语劫簸的简称,译为时分或大时,即通常年月日所不能计算的极长时间。
3、像法:承「阿含」像法之说,后代经论引伸成正、像、末等三时之论。正、像的时限,经论说法不同,但不出正、像各占五百年或一千年的见地,而末法则大抵为一万年。像法者,与正法相似而非正法,故名像法。
4、炽然:意即炽盛、充满。
5、学:指学处,即戒的意思。
6、随顺教:指佛陀的教授。佛是随顺众生根性,随顺缘起之理而施教,故其教为随顺教。
八九九、本经叙说遮罗周罗聚落主误信歌舞戏笑之功德,佛陀说法开悟之。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有位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彼此见面问讯慰劳,问讯慰劳后,退坐一边,禀告佛陀说:「瞿昙啊!我曾听闻过去从事歌舞戏笑的耆老宿士这样说:『演艺人员在大众之前歌舞戏笑,表演各种的技艺,使大众们得到欢乐喜笑,因为这样的业缘,身坏命终之后,将会受生于欢喜天中。』对于这种说法,瞿昙您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你且住!不要问这问题。」佛陀这样再三的劝止,可是聚落主却仍请问不停。
佛陀于是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且问你,你就随己意回答我。在往昔这聚落里的人民都不能远离贪欲,被贪欲的绳缚所束缚;不能远离瞋恚,被瞋恚的绳缚所束缚;不能远离愚痴,被愚痴的绳缚所束缚。而那些演艺人员在于大众的座席中,表演各种的歌舞技艺嬉戏,使群众们欢乐喜笑。聚落主啊!当那些群众们欢乐喜笑之时,岂不就更加地增长贪欲、瞋恚、愚痴的结缚了吗?」
聚落主答佛陀说:「是的,瞿昙!」
「聚落主啊!譬如有人被绳子反绑着,另有一人长夜居心不良地要对这人不利,使他不得安乐,频用水来浇淋这捆绑绳子,那么这个被捆绑的人,岂不就变得更为急困了吗?」
聚落主答说:「是的,瞿昙!」
佛陀说:「聚落主啊!往昔这儿的众生也像这样,不能远离贪欲、瞋恚、愚痴的结缚,又由于他们的嬉戏欢乐喜笑,也就更加地增长这些结缚了。」
聚落主说:「真的是如此,瞿昙啊!那些演艺人员使众生欢乐喜笑,增长他们贪欲、瞋恚、愚痴的结缚。由于这样的因缘,身坏命终之后,会受生于善道之中,那是不可能的!」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说往昔的演艺人员能使大众得到欢乐喜笑,以这样的业缘,就能受生于欢喜天中的话,这就是邪见!既是邪见,就应堕生于地狱或畜生二恶道中。」
世尊如此说法时,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不禁悲泣流泪!
这时,世尊告诉聚落主说:「所以我先前三问不答,告诉聚落主说:『你且住!不要问这问题。』」
聚落主告诉佛陀说:「瞿昙啊!我并不是因为您的说教而悲泣。我是自己想着:为何我会一直被那愚痴不明事理、不善作事的演艺人员的邪见所欺骗,说在大众之中表演各种技艺歌舞,……乃至可受生于欢喜天中!我现在定心思考:那些演艺人员歌舞嬉戏如何能受生于欢喜天中呢?瞿昙啊!我从今日起,要舍弃那演艺人员的邪恶不善业,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
佛陀说:「真好啊!聚落主啊!这才是真实重要的事。」
当时,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顶礼后,欢喜地离去。
第八九九经注释:
1、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别译杂阿含经作「伎人主号曰动发」;南传相对经文则作「歌舞伎聚落主塔罗布咤」。
2、欢喜天:别译杂阿含经作「光照天」。南传相对经文则作「喜笑天」。
九○○、本经叙说战斗活聚落主迷信勇悍战斗者来世可生箭降伏天,佛说法开悟之。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有位以战斗为生活的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恭敬问讯,问讯后,退坐一边,向佛陀问说:「瞿昙啊!我听闻往昔以战斗为生活的耆老宿士这样说:『以战斗为生活的人,身穿厚重的甲衣,手拿锐利的武器,做为将士的先锋,能够运用方法摧伏怨敌,由于这样的业报,将可受生于箭降伏天中。』在瞿昙您的正法中,是做何说法呢?」
佛陀告诉以战斗为生活的聚落主说:「你且住,不要问这问题。」
聚落主仍同样地再三请问,佛陀也再三地劝止他,可是他仍发问不止。
佛陀于是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己意回答我。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以战斗为生活的人,身穿甲衣,做为战士的先锋,能够运用方法摧伏怨敌,那么此人岂不就会先生起伤害他人之心,想要把别人抓来捆绑套上枷锁,将他砍刺杀害了吗?」
聚落主答佛陀说:「是的,世尊!」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以战斗为生活的人,就会有三种邪恶的身、口、意业行;由于这三种邪恶业行的因缘,身坏命终后,能受生于箭降伏天善道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佛陀又告诉聚落主说:「如果往昔以战斗为生活的耆老宿士,持这样的见解、这样的说法:所有以战斗为生活的人,身穿甲衣,手拿锐利武器,受命先登于敌人之前,能够运用方法摧伏怨敌,由于这样的因缘,就可受生于箭降伏天。这是一种邪见,有邪见的人,应该是会堕生于地狱道与畜生道二处的。」
佛陀如此说法时,那位聚落主不禁悲泣流泪!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因为这个道理,所以我先前再三告诉你:『你且住!我不为你解说。』」
聚落主告诉佛陀说:「我并不是因为瞿昙您所说这番话而悲泣,我是想到那些以战斗为生活的耆老宿士们愚痴,所作不善,又不能明辨事理,长夜欺骗,这样说:『以战斗为生活的人,身穿甲衣,手拿着锐利的武器,受命先登于敌人之前,……乃至得生于箭降伏天中。』所以才悲伤哭泣。我现在定心思考:所有以战斗为生活的人,由于恶业的因缘,将来身坏命终后,说他能受生于箭降伏天中,那是不可能的!瞿昙啊!我从今天起,要舍弃一切恶业,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才是真实重要的事!」
当时,以战斗为生活的聚落主听闻了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就从座席起来,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经注释:
1、战斗活聚落主:别译杂阿含经作「有善斗将,为聚落主」。
2、箭降伏天:别译杂阿含经作「箭庄严天」。
九○一、本经叙说调马聚落主以三法调伏马,世尊亦以三法调御丈夫。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有位调马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恭敬问讯后,退坐一边。
当时,世尊问调马聚落主说:「要调伏马匹,有几种方法呢?」
聚落主答说:「瞿昙啊!有三种方法。是那三种呢?就是:一、柔软,二、刚强,三、柔软与刚强互用。」
佛陀又问聚落主说:「如果运用这三种方法了,可是仍然不能调伏马儿,要怎么办呢?」
聚落主说:「那就应该把它杀了!」
聚落主问佛陀说:「瞿昙啊!做为一个无上调御丈夫之师,应该运用几种方法去调御众生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也是运用三种方法来调御众生。是那三种呢?就是:一、柔软,二、刚强,三、柔软与刚强互用。」
聚落主又问佛陀说:「瞿昙啊!如果运用这三种调御众生的方法了,可是仍然不能调御好众生,要怎么办呢?」
佛陀说:「聚落主啊!如果运用这三种方法去调伏而却仍不能调御好的话,那么就应该把他杀了!为什么呢?因为不可使我的法受到屈辱的缘故!」
调马聚落主告诉佛陀说:「在瞿昙您说的法中,杀生是不清净的,瞿昙法中是不应杀生的,然而现在您为什么说:『不能调伏的话,也应该把他杀了!』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就如你所说:『如来正法中,杀生是不清净的,如来之法不应有杀。』聚落主啊!可是当我运用这三种方法去调御众生,而仍然不能调御好他的话,那么我就不再告诉他,不再教授他善法,也不再告诫他止恶的道理了。聚落主啊!如果如来调御众生时,不再告诉他,不再教授他善法,不再告诫他止恶的道理,如此放弃不予教导,这岂不就等于杀了他吗?」
调马聚落主告诉佛陀说:「瞿云啊?如果无上的调御丈夫(如来)不再告诉他,不再教授他善法,不再告诫他止恶的道理,真的是就如杀了他一样。所以我从今天起,要舍弃一切恶业,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才是真实重要的事!」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调马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就从座席起来,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一经注释:
1、以三法调御丈夫:三法,其内容见第九一五经。调御丈夫,原为佛十号之一,以佛善于引导众生,令众生接受教化,故有此称。但本经此处是指调御众生而言。
九○二、本经叙说佛陀告诉凶恶聚落主,由于不修八正道,于他生瞋,口说恶言,故得凶恶之名;若能修习八正道,就能于他不瞋,口说善言,而得贤善之名。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有位凶恶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顶礼后,退坐一边,请教佛陀说:「世尊啊!是因为不修习什么法的缘故,所以会对他人生起瞋恚;由于生起瞋恚,所以口出恶言,而被他人骂为凶恶的人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就是因为不修习正见,所以对他人生起瞋恚;生起瞋恚后,就会口出恶言,而被他人骂为凶恶的人。也因为不修习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等圣道,所以对他人生起瞋恚;由于生起瞋恚,所以就会口出恶言,而被他人骂为凶恶的人了。」
又问:「世尊啊!那么要修习什么法,才能对他人不起瞋恚;因为不起瞋恚,所以就会口说善言,而被他人称为贤善的人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由于修习正见,所以能对他人不起瞋恚;因为不起瞋恚,所以就会口说善言,而被他人称为贤善的人。也由于修习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等圣道,所以能对于他人不起瞋恚;因为不起瞋恚,所以就会口说善言,而被他人称为贤善的人。」
凶恶聚落主禀告佛陀说:「真是奇妙!世尊啊!你这话说得真好。就是因为我没有修习正见,所以才会对他人生起瞋恚;生起瞋恚后,就会口出恶言,而被他人骂为凶恶的人。也因为我没有修习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等圣道,所以才会对他人生起瞋恚;由于生起瞋恚,所以就会口出恶言,而被他人骂为凶恶的人。所以,我从现在起将舍弃瞋恚、刚强、粗涩(粗暴)等恶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才是真实重要的事!」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凶恶聚落主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二经注释:
1、「生瞋恚故,口说恶言,他为其作恶性名字」: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四经作「恼触于他,作恼触语。是故诸人,咸称其人,名为极恶」。
2、「我今当舍瞋恚、刚强、粗涩」: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我从今以后,如是恶性,卒暴我慢凶险,我当舍弃」。
九○三、本经叙说国王与大臣共论沙门释子比丘是否可受金银宝物,摩尼珠髻聚落主闻后,以此事请问于佛,佛告聚落主并诸比丘,不可受取金银宝物。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有位摩尼珠髻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退坐一边,向佛陀问说:「世尊啊!前些日子国王集聚众大臣,一起讨论说:『沙门释子比丘为了自己如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是怎样呢?这样做是清净呢?还是不清净呢?』其中有人说:『沙门释子应该可以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的。』又另有人说:『沙门释子不应该为自己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世尊啊!那位持沙门释子应该可以为自己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的说法,是从佛陀您这儿听到的呢?还是出自己意呢?持这样的说法,是随顺于正法吗?还是不随顺正法呢?是真实正确的说法呢?还是虚妄不实的说法呢?持这样的说法,能不陷于被批评责备的境地吗?」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这是虚妄不实的说法,不是真实正确的说法,不是依法而说,也不是随顺正法而说,将会陷于被批评责备的境地。为什么呢?因为沙门释子如果为自己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的话,就会不清净的缘故;所以为自己而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那并不是沙门之法,也不是释种子之法。」
聚落主禀告佛陀说:「真是奇妙!世尊啊!沙门释子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那并不是沙门之法,也不是释种子之法。这是真实正确的说法!世尊啊!持这样说法的话,能增长胜妙善法,我也是这样说:『沙门释子不应为自己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沙门释子自己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说那是清净做法的话,那么去追逐色、声、香、味、触等五妙欲,全部也都可说是清净的了!」
摩尼珠髻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充满欢喜,向佛陀行礼后便离去。
这时,世尊知道摩尼珠髻聚落主已离去后,就告诉阿难尊者说:「所有住在迦兰陀竹园里的比丘,请你叫他们全部都聚集到食堂来。」
当时,阿难尊者接受佛陀的指示,就到处宣布叫所有住迦兰陀竹园里的比丘都聚集到食堂来。比丘都已聚集后,他就去告知世尊说:「众比丘已聚集于食堂,是世尊您说法教授、教诫之时了!」
这时,世尊就走到食堂,于大众前坐下,坐好之后,告诉众比丘说:「今天有位摩尼珠髻聚落主来到我住处,他这样说:『前些日子国王聚集所有大臣,他们这样的讨论着:沙门释子为自己而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的行为,是否清净呢?其中有人说是清净,也有人说是不清净。现在请问世尊,持清净之说法,是从佛陀您这儿听闻到的吗?还是自己妄说的呢?』……就如前面一样地广为解说。那位摩尼珠髻聚落主听闻我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我行礼后才离去。
众比丘啊!当国王和大臣聚集在一起讨论此事时,那位摩尼珠髻聚落主在大众之前,像狮子作吼一样地大声宣说:『沙门释种子不应为自己而接受并储蓄金银宝物。』众比丘啊!你们从今天起,需要木柴,就索取木柴;需要草,就索取草;需要车,就索取车;需要工作人员,就索取工作人员,千万不可为自己受取金银等种种宝物!」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众比丘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充满欢喜,都愿遵奉修行。
九○四、本经叙说世尊告王顶聚落主,众生皆依于二边,即逐求常人凡夫五欲、自苦方便。有离此二边之圣道,即八圣道。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瞻婆国的揭伽池边。那时,有位王顶聚落主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顶礼后,退坐一边。
当时,世尊告诉王顶聚落主说:「现在的众生都依附于二边。是那二边呢?就是:一、乐着于卑劣田舍常人凡夫的五欲。二、以不正确的方法自苦形体,而没有利益。聚落主啊!卑劣田舍常人凡夫,享受欲乐的情况有三种;以不正确的方法自苦形体,不能得到利益的情况也有三种。
聚落主啊!卑劣田舍常人凡夫所享受的欲乐是那三种呢?就是有一种享受欲乐的人,他非法滥取,不能安乐供养自己,也不能供养父母,不能充足供给兄弟、妻子、奴婢、眷属、朋友、认识的人,也不能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不仰求胜处的安乐果报,不作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世间第一种享受欲乐的人。
其次,聚落主啊!有一种贪享欲乐的人,他有时依法,有时非法的去滥取财物,以安乐供养自己,也能供养父母,充足地供给兄弟、妻子、奴婢、眷属、朋友、认识的人,可是却不能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不仰求胜处的安乐果报,不作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第二种享受欲乐的人。
其次,聚落主啊!有一种享受欲乐的人,他能依法求取财物,不随便滥取,以安乐供养自己,又能供养父母,充足地供给兄弟、妻子、奴婢、眷属、认识的人,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能仰求胜处的安乐果报,作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第三种享受欲乐的人。
聚落主啊!我一向不说贪享欲乐的人都是一样的,我是说有卑劣享受欲乐的人,我是说有中等享受欲乐的人,我是说有最上等享受欲乐的人。
什么是卑劣享受欲乐的人呢?就是非法滥取,……乃至不能仰求胜处的安乐果报,不作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我所说卑劣享受欲乐的人。
什么是中等享受欲乐的人呢?就是享受欲乐的人,有时依法,或非法而求取财物,……乃至不求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二种中等享受欲乐的人。
什么是我所说最上等享受欲乐的人呢?就是说他能依法求取财物,……乃至能作未来生天的因缘,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三种最上等享受欲乐的人。
什么是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三种修持,这种苦行不合正法,作法也不正确,是不能得到利益的呢?就是有一种刻苦生活,自苦其形的行者,他初始有犯戒、污戒,虽修习种种的苦行,于住处运用方法精勤努力,可是他却不能于现世中远离炽盛的烦恼,得到超越常人之法,有胜妙的知见而住于安乐。聚落主啊!这就是第一种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
其次,有一种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他初始没有犯戒、污戒,而修习种种的苦行,但也不能由此而于现世中远离炽盛的烦恼,得到超越常人之法,有胜妙的知见而住于安乐。这就是第二种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
其次,有一种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他虽不于初始犯戒、污戒,然而运用方法修习种种的苦行后,也是不能在现世中远离炽盛的烦恼、得到超越常人之法、胜妙的知见而住于安乐(上二句依别译杂阿含经应作「有少增进过人法,或得少智,或得见法,或少禅定」。)这就是第三种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
聚落主啊!我不说一切刻苦生活,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者都是一样的,我说有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卑劣人,我说有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中等人,我说有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上等人。
什么是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卑劣人呢?就是他如果运用方法自苦其形,初始有犯戒、污戒,……乃至不能得到胜妙的知见而住于安乐。这就是我所说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卑劣人。
什么是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中等人呢?就是他如果运用方法自苦其形,不于初始犯戒、污戒,……乃至不能得到胜妙的知见而住于安乐。这就是我所说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中等人。
什么是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上等人呢?就是他如果生活刻苦,运用方法自苦其形,不于初始犯戒、污戒,……乃至能得到胜妙知见而住于安乐。这就是我所说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上等人。
聚落主啊!这就是叫做三种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持,这种苦行是不合正法,作法也不正确,是没有利益的。
聚落主啊!有一种方法、途径,不会随顺方便而趋向于三种享受欲乐,为卑劣田舍常人凡夫的五欲;也不会趋向于三种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行持,而这种苦行是不合正法,作法也不正确,不能得到利益的。聚落主啊!究竟是什么方法,什么途径,能使人不会趋向于三种享受欲乐,或运用方法自苦其形的三种行持呢?聚落主啊!人们就是因为被贪欲所障碍了,所以才会做出或者想伤害自己、或者想伤害他人、或者想伤害自己和他人的事情来,以致在现世与后世中得到如此的罪报,精神充满忧苦。也因为被瞋恚、愚痴所障碍,所以才会做出或者想伤害自己、或者想伤害他人、或者想伤害自己和他人的事情来,以致在现世与后世中得到如此的罪报,精神充满忧苦。如果能远离贪欲的障碍,那么就不会想运用方法去伤害自己、伤害他人、或伤害自己与他人,在现世与后世也就不会受到如此的罪报,内心或精神常感受喜乐。同样地。如果能远离瞋恚、愚痴的障碍,那么就不会做出想要伤害自己、伤害他人、或伤害自己与他人的事情来,在现世与后世也就不会受到如此的罪报了。他的内心与精神会经常感到安乐,在现世中,远离了炽盛的烦恼,不待很长时间,便能亲近涅槃,即此现在之身,就能自己觉悟。聚落主啊!像这样在现世中可永远出离炽盛的烦恼,不待长时间,便能亲近涅槃,即此现在之身就能自己觉悟之法,那就是八圣道││正见……乃至正定。」
当世尊讲说这段经文的时候,王顶聚落主便远离了烦恼的尘垢,获得了清净的法眼。当时,王顶聚落主见到正法、得到正法、知道正法、深入于正法、度越疑惑,并不是由于他人说法之故,对于正法、戒律他得到了无所畏惧。于是从座席起来,整理好衣服,恭敬合掌告诉佛陀说:「我现在已得度了。世尊啊!我要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从现在起尽形寿,做为一位优婆塞(在家学佛居士)。」
当时,他听闻了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四经注释:
1、瞻婆国:瞻婆,为鸯伽国首都,位于摩揭陀国之东,靠近现代比哈尔邦的巴伽尔浦尔,世尊常来此安居。
2、「亦不随时供养沙门,……是名世间第一受欲」: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六经此处作「亦复不名为供养供给沙门婆罗门诸福田等。若如是者,不修上道,不作乐音,不得乐报,是名第一欲乐」。
3、「而不随时供养沙门、婆罗门,……是名第二受欲乐者」:别译杂含经此处作「然不施与沙门、婆罗门,及诸福田,亦复不修正道,不作乐音,不求乐报,不作生天因缘,是名第二欲乐」。
4、自苦枯槁活;指自苦其形,刻苦生活的苦行之法。
5、「亦不能现法离炽然,……是名第三自苦方便枯槁活」: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现在之世,不离恼热,有少增进,过人之法,或得少智,或得见法,或少禅定,是名第三无益苦身」。
6、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对照本经前文及文意,并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六经,此「不」字应略去或改作「少」。
九○五、本经叙说佛陀告诉揭昙聚落主,众生种种苦,皆以爱欲为本,若无世间爱念者,则一切忧苦消灭尽。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在力士国(即末罗国)的人间游行教化,来到郁鞞罗住处的鹦鹉閰浮林中。
那时,有位揭昙聚落主听闻沙门瞿昙在力士国的人间游行教化,已到达郁鞞罗聚落的鹦鹉閰浮林中,正演说现世中苦的起因及灭没。「我应该前往拜访那位沙门瞿昙,如果我去拜访沙门瞿昙的话,他一定会为我解说现世苦的起因及灭没。」于是他立即去到郁鞞罗聚落拜访世尊,向世尊顶礼后,退坐一边,对佛陀说:「世尊啊!我听闻世尊您常为人解说现世苦的起因与灭没。慈悲的世尊啊!请您就为我解说现世苦的起因与灭没吧!」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如果讲说过去世苦的起因与灭没的话,那知你对此是信或不信、是要或不要、是想或不想、是乐或不乐?而你现在是否仍有苦呢?我如果讲说未来苦的起因与灭没的话,那知你对此是信或不信、是要或不要、是想或不想、是乐或不乐?而你现在是否就有苦了呢?我现在在这儿就讲说现世苦的起因与灭没吧!聚落主啊!众生所有苦恼的生起,那一切都是以欲为根本,从欲而生,从欲而集,从欲而起;以欲为因,以欲为缘,而生起苦恼。」
聚落主告诉佛陀说:「世尊啊!您只是很简略的说法,没有详细解说,我还是不了解。慈悲的世尊啊!希望您能详细解说,使我能正确的理解。」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你就随意答说。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如果住在这郁鞞罗聚落的众生,有人或被缚、或被打、或被责备、或被杀害,你的心里是否将会生起忧、悲、恼苦呢?」
聚落主告诉佛陀说:「世尊啊!我也不是一向都是如此的。如果住在这郁鞞罗聚落的众生,我对他有欲、有贪、有爱、有念,彼此熟悉亲近的话,当他遭到或缚、或打、或责、或杀时,我就会生起忧、悲、恼苦。如果我对那位众生无欲、无贪、无爱、无念,彼此不熟悉亲近的话,当他遭到缚、打、责、杀时,我为什么要生起忧、悲、恼苦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所以应知:众生种种苦恼的生起,那一切都是以欲为根本,从欲而生,从欲而习,从欲而起,以欲为因、以欲为缘,而生起众苦。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如果你与孩子从未曾相见的话,那么你是否会对他生起欲、贪、爱、念呢?」
聚落主答说:「不会的,世尊!」
「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如果有看见或听到你的孩子,那么是否就会对他生起欲、爱、念了呢?」
聚落主答说:「是的,世尊!」
又问:「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那孩子如果无常有所变异的话,你是否就会生起忧、悲、恼苦了呢?」
聚落主答说:「是的,世尊!如果孩子无常变异的话,我或许会忧伤得半死,岂只是忧、悲、恼苦而已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所以应知:一切众生所有苦恼的生起,一切都是以爱欲为根本,从欲而生、从欲而集、从欲而起,以欲为因,以欲为缘,而生起苦恼。」
聚落主说:「真是奇妙!世尊啊!您善于讲说这个孩子的譬喻。我有一个孩子,居住在别处,我天天都派遣信使去探问他是否平安;假如信使不能依时回来,我内心就会忧苦,何况孩子若遇无常之事,怎能不忧苦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所以我说,众生所有的忧苦,一切都是以欲为根本,从欲而生,从欲而集,从欲而起;以欲为因,以欲为缘,而生起忧苦。」
佛陀又告诉聚落主说:「如果有四种爱念之事无常变异的话,就会产生四种忧苦;如果有三种、二种,或只一种爱念之事无常变异话,就会产生一种忧苦。聚落主啊!如果都没有爱念之事的话,就不会有忧苦尘劳的生起了。」佛陀即唱诵诗偈说:
「如果没有世间的爱念,就不会有忧苦尘劳的灾患;
一切的忧苦都消灭净尽了,就像莲花不染着于水一样。」
当世尊说这段经文时,揭昙聚落主便远离了烦恼的尘垢,得到清净的法眼,他看见了正法,得到了正法,深入于正法之中,度脱一切的疑惑,这并不是由于他人的说法,也不是由于他人的度脱,对于正法、戒律他得到了无所畏惧。即从座席起来,整理好衣服,恭敬合掌禀告佛陀说:「我已度疑离惑,世尊啊!我已有超越的见解。我从今日起,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尽己形寿,做为一个优婆塞。希望世尊您能忆持我!」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揭昙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五经注释:
1、力士:即末罗国,为古印度十六大国之一。
2、汝依父母不相见者:依父母,指小孩子而言,小孩需依父母而得长养。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七经此处作「若汝子未生,未依于母,未见闻时。」
3、若见、若闻彼依父母: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汝子依母而生长已,汝若见时」。
4、邻死:近于死。指忧伤得半死而言。
九○六、本经叙说世尊于饥馑年至人间游行,尼揵子教其弟子刀师氏聚落主诘难世尊,刀师氏反随喜佛言。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在摩竭提国人间游行,与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一千位优婆塞、五百位乞儿,从一城至另一城,从一聚落到另一聚落,在人间游行,到那罗聚落的好衣庵罗园中。
那时,有位刀师氏聚落主,是裸形外道尼揵的弟子,他去到尼揵住处,顶礼尼揵之后,退坐一边。
当时,尼揵告诉刀师氏聚落主说:「你能与沙门瞿昙作诡异的论辩,使沙门瞿昙既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吗?」
聚落主说:「圣者啊!我要安立怎样的诡异论题,才能使沙门瞿昙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呢?」
尼揵告诉聚落主说:「你去到沙门瞿昙住处,这样问他:『瞿昙啊!你是否经常希望诸家都能福利具足增长,有这样的愿望、这样的说法吗?』如果他答说『没有』的话,你就问他:『沙门瞿昙啊!你如此和平凡的愚人有什么差异呢?』如果他答说『我有这样的愿望,有这样说法』的话,你就应再问他:『沙门瞿昙啊!如果你有这样的愿望、这样说法』的话,今天你为何在这闹饥荒的年代,到人间四处游行,率领诸大众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一千位优婆塞、五百位乞儿,从一城到另一城,从一村到另一村,损耗世间财物,就如下大冰雹一样,下过之后,反而减损作物,毫无增益。这与瞿昙你的说法,实在很不相应,不相类似,前后矛盾。』就像这样,聚落主啊!这就叫做诡异的论辩,能使那沙门瞿昙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
这时,刀师氏聚落主接受尼揵的指教后,就去到佛陀住处,向佛陀恭敬问讯,恭敬问讯后,退坐一边,向佛陀问说:「瞿昙啊!你是否常希望使诸家都能福利增长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来长夜地希望诸家都能福利增长,也常持这样说法。」
聚落主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瞿昙啊!你如何在这闹饥荒的年代,在人间四处乞食,率领诸大众,……乃至与你的说法不相类似,前后矛盾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忆念九十一劫以来,不曾看见有一个人布施给一位比丘,而致耗尽或损减财物的。聚落主啊!你看今日有的人家极富有,拥有很多钱财、眷属、仆从,应知就是因为他家长夜好行布施,很真实,又能自制,所以才招致这样的福利。聚落主啊!有八种因素,会使人损减,不能增加福利。是那八种呢?就是被国王逼迫、盗贼抢劫、大火烧毁、水所流失、储藏而自然消减、抵债不还、被怨憎者残破、不肖子耗费。有这八种因素,使钱财很难积聚。聚落主啊!我说无常是第九种因素。就像这样,聚落主啊!你弃除这九种因缘不谈,竟然说『沙门瞿昙破坏他人家业』。你不舍恶言,不放弃恶见,会像铁枪投入水中一样,身坏命终后,堕生于地狱之中。」
当时,刀师氏聚落主心里感到很恐怖,身毛都竖起,禀告佛陀说:「世尊啊!我现在向您悔过!我就像愚痴人一样,所作不善,又不能明辨事理,竟于瞿昙之前,不实欺诳,虚说妄语。」
他听闻佛陀的说法后,内心欢喜不已,就从座席起来离去。
第九○六经注释:
1、蒺藜论:蒺蔾。为一野生草,多刺,所结之实易附着人身不易离去,此处喻诡辩。
2、阿梨:即圣者。
3、「当知其家长夜好施,真实寂止,故致斯福利」:南传汉译本此处作「此等一切是源于布施,乃真实之源,自制之源」。英译本此处作 All that wealth was amassed through charity , amassed through truthfulness , amassed through self-restraint .(所有财富是源于布施,源于真实,源于自制。)由此南北对照,可知「真实寂止」,即南传之「真实」、「自制」。
九○七、本经叙说刀师氏聚落主从尼揵子之劝,而诘问世尊何以为一种人说法,而不为另一种人说法。世尊乃以三种田及三种盛水器为譬,言其传道教授之顺序,彼闻后心生恐怖,向佛悔过。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那罗聚落的好衣庵罗园中。
那时,有位刀师氏聚落主,先前是裸形外道尼揵的弟子,他去到尼揵住处,向尼揵顶礼后,退坐一边。
当时,尼揵告诉聚落主说:「你能与沙门瞿昙作诡异的论辩,使沙门瞿昙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吗?」
聚落主问尼揵说:「圣者啊!是怎样诡异的论题,能使沙门瞿昙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呢?」
尼揵告诉聚落主说:「你去到沙门瞿昙住处,跟他这样说:『瞿昙啊!你不是常想安慰一切众生,赞叹安慰一切众生的吗?』如果他答说『不是』的话,就应告诉他说:『瞿昙啊!你如此和平凡的愚人有什么差异呢?』如果他答说『我是常想安慰一切众生,赞叹安慰一切众生』的话,你就又应问他说:『如果你想安慰一切众生的话,为什么缘故,有时你为一种人说法,有时却不为另一种人说法呢?』这样去诘问的话,就叫做诡异之论,能使那沙门瞿昙不得论说,又不得不论说。」
这时,聚落主接受尼揵的劝进后,就去到佛陀住处,向他恭敬问讯后,退坐一边,向佛陀问说:「瞿昙啊!难道你不是常想安慰一切众生,叹说安慰一切众生的吗?」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来长夜地慈悯安慰一切众生,也是常叹说安慰一切众生。」
聚落主又问佛陀说:「既然这样的话,如来您为何为一种人说法,却又不为另一种人说法呢?」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现在问你,请你随意回答我。聚落主啊!譬如有三种田地,有一种田地土壤肥沃,第二种是中等田地,第三种是贫瘠田地。怎样呢?聚落主啊!那位田地主人会先从那块地耕种呢?」聚落主答说:「瞿昙啊!他会从土壤最肥沃那块田地,先耕治播种起。」
「聚落主啊!其次他又会从那块田地耕治播种呢?」
聚落主答说:「瞿昙啊!其次他应当选那块中等的田地去耕治播种。」
佛陀问聚落主说:「再其次,他又应选那块田地耕治播种呢?」
聚落主答说:「再其次他应当选取那块最贫瘠的下等田地来耕治播种。」
佛陀问聚落主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聚落主答说:「只是不想荒废田地,聊且存种罢了。」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我也是如此,那土壤肥沃的田地,也就像我的那些比丘、比丘尼一样。我常为他们演说正法,从开始、中间到后段都很殊胜,有完善的义理,美好的法味,纯一圆满清净,是梵行清净之法,将它开示显现出来。他们闻法之后,便都会依止于我的房舍、我的洲渚、我的覆盖、我的庇荫、我的趣向中,常以清净的眼目观察我,并这样的想着:佛陀所说的法,我全部都将受持,使我长夜能得到真义的利益,安稳快乐而住。
聚落主啊!那块中等的田地,也就像我弟子中的优婆塞、优婆夷一样。我也是会为他们演说正法,从开始、中间到后段都很殊胜,有完善的义理,美好的法味,纯一圆满清净,是梵行清白之法,将它开发显示出来。他们闻法之后,便都会依止于我的房舍、我的洲渚、我的覆盖、我的庇荫、我的趣向中,常以清净的眼目观察我,并这样的想着:世尊的说法,我将全部都受持,使我长夜能得到真义的利益,安稳快乐而住。
聚落主啊!那田家最下等贫瘠的田地,就像是诸外道异学尼揵子之辈一样,我也会为他们说法,从开始、中间到后段都很殊胜,有完善的法义,美好的法味,纯一圆满清净,是梵行清白之法,将它开示显现出来。他们如果少闻法的话,也为他们讲说;多闻法的话,也为他们讲说。而那些众外道们对于我完善的说法中,只要能得到一句的正法,并知道它的意义的话,也是长夜能得到真义的利益,安稳快乐而住。」
这时,聚落主对佛陀说:「真是妙极了!世尊啊!您善于讲说如此三种田的譬喻。」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你听我再说一个譬喻。譬如一个人他有三个盛水器具:第一个器具没有破洞、没有损坏,也不会渗漏。第二个器具没有破洞、没有损坏,但是却会渗漏。第三个器具,有破洞、损坏,又会渗漏。怎样呢?聚落主啊!那个人的三种器具当中,他经常会用那一个器具去盛放净水呢?」
聚落主说:「瞿昙啊!他应当会先去拿那没有破洞、没有损坏,不会渗漏的器具来盛水。」
佛陀问聚落主说:「其次又应拿那一个器具去盛水呢?」
聚落主答说:「瞿昙啊!其次应当拿那没有破洞、没有损坏,然而却会渗漏的器具来盛水。」
佛陀又问聚落主说:「那器具又盛满了之后,最后要拿那一个器具来盛水呢?」
聚落主说:「最后要拿那个有破洞损坏会渗漏的器具来盛水。为什么呢?因为片刻之间,尚可拿来暂用的缘故。」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那个人所拥有没有破洞、没有损坏,不会渗漏的器具,也就如我众弟子中的比丘、比丘尼一样。我常为他们演说正法,……乃至长夜能得到真义的利益,安稳快乐而住。那没有破洞、没有损坏,会渗漏的第二种器具,也就如我众弟子中的优婆塞、优婆夷一样。我常为他们演说正法,……乃至长夜能得到真义的利益,安稳快乐而住。那有破洞、有损坏,会渗漏的第三种器具,也就如外道异学诸尼揵辈一样。我也是会为他们演说正法,从开始、中间到后段都很殊胜,有完善的法义,美好的法味,纯一圆满清净,是梵行清白之法,将它开示显现出来。人数多,我也为他们说法;人数少,我也为他们说法。他们如果对于我所说的一句正法,能够知道它的意义的话,也是可以得到长夜的安稳快乐。」
当时,刀师氏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心生大恐怖,身毛都竖起来,趋前向佛陀顶礼悔过:「世尊啊!我就如愚痴人一样,所作不善,也不能明辨事理,对于世尊不能真实了解,而虚伪妄说!」
他听闻了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顶礼后离去。
第九○七经注释:
1、「如彼沃壤肥泽田者,我诸比丘、比丘尼亦复如是」: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九经此处作「欲知上田,如我弟子诸比丘、比丘尼」。
2、趣:趣谓所往。
3、「如彼中田者,我弟子优婆塞、优婆夷亦复如是」: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彼中田者,如我弟子优婆塞、优婆夷」。
4、「如彼田家最下田者,如是我为诸外道异学尼揵子辈」: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欲知下田沙卤恶者,如诸外道」。
九○八、本经叙说刀师氏聚落主转述尼揵若提子所说恶业堕地狱之法,佛以为彼说不彻底而为说正法,彼终归依为优婆塞。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那罗聚落的好衣庵罗园中。
那时,有位刀师氏聚落主,是裸形外道尼揵的弟子,他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顶礼后,退坐一边。
当时,世尊问聚落主说:「你想要谈论什么呢?尼揵若提子的说法如何呢?」
聚落主说:「尼揵若提子说:『若作杀业,一切都将堕于地狱之中,因为多时行杀业,所以将会堕入那儿;同样地,若作偷盗、邪淫、妄语等恶业,也都会堕入地狱中,因为多时行这些恶业,所以将会堕入那儿。』」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如果像尼揵若提子所说『作杀业会堕入于地狱中,因为多时行杀业,所以就会往生那儿』的话,那么就没有众生会堕入地狱中了。聚落主啊!你意见怎样呢?到底有那些众生在一切时中都是存心杀生的呢?又在什么时候是存心不杀生的呢?乃至在什么时候是存心妄语的呢?什么时候是存心不妄语的呢?」
聚落主答佛陀说:「世尊啊!人们在于日夜之中,只有很少时候是存心杀生的,……乃至只有很少时候是存心妄语的,而大多时候是不会存心杀生的,……乃至妄语。」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既然这样的话,岂不就没有人会堕入于地狱中了吗?如尼揵所说:『有人杀生的话,一切会堕入地狱中,多时习行此杀业,将会堕生于那儿,……乃至妄语也是会这样。』聚落主啊!你那位大师兴起而出现于世间,由觉想筹量,而入住于觉想之地。他在于凡夫地,自己辩解所说之法,随意筹量,为众弟子们做这样的说法,他说:『杀生的话,一切都会堕入于地狱之中,多时习行杀业会往生那儿,乃至妄语也是会这样。』他的弟子们如果相信他的说法,就会说:『我的大师以他所知,以他所见,能为弟子如此讲说:如果杀生的话,一切都会堕于地狱之中,由于多时习行杀业,所以将会堕生于那儿。而我先前曾存心杀生、偷盗、邪淫、妄语,我将会堕入于地狱之中。』他持着这样的见解,乃至不舍弃这样的见解,不厌弃他所造的恶业,也不觉悟悔过,在未来世,不能舍弃杀生,乃至不能舍弃妄语。他们的意解脱不满足,慧解脱也不满足;由于意解脱不满足,慧解脱也不满足,所以就会成为毁谤圣贤的邪见;由于邪见的因缘,所以身坏命终后,就会堕生于恶道地狱之中。就像这样,聚落主啊!是有因、有缘,众生而有烦恼;有因、有缘,众生得业报烦恼。
聚落主啊!如来、应供、等正觉、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兴起出现于世间,他常为众生呵责杀生,赞叹不杀生;呵责偷盗、邪淫、妄语,赞叹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且常用这些法去教化众声闻弟子,使他们乐意坚信,而说:『我的大师以他所知,以他所见,呵责杀生,赞叹不杀,……乃至呵责妄语,赞叹不妄语。而我从往昔以来,因为愚痴没有智慧,曾存心杀生过。我由于这样的缘故,现世要自责悔过。』如此虽不能使那些恶业都不为了,但却因这悔过自责的缘故,在未来世得远离杀生,……乃至得远离偷盗、邪淫、妄语,也能得到正确的意解脱满足,慧解脱满足。意解脱与慧解脱满足后,就能不毁谤贤圣,成就正见;由于有正见的缘故,得以受生于善道天上。就像这样,聚落主啊!是有因、有缘,众生的业报烦恼得到清净。
聚落主啊!那位多闻圣弟子作如此修学:日夜随时观察所生起少数存心杀生及多数存心不杀生的现象。如果有存心杀生的现象,应当自责悔过,不以此为是,不以此为善。如果没有存心杀生的现象,就不会有怨仇、憎恨,心生随喜;有随喜后,就会生起欢喜;有欢喜后,心得轻安;心得轻安后,心灵就能感受快乐;感受快乐后,内心就能安定;心安定后,圣弟子就会具备慈心,没有怨恨,没有嫉妒,没有瞋恚,广大无量,充满一方,住于正受(禅定)之中。或者是充满二方、三方,乃至充满四方、四维、上下、一切世间之中,具备慈心,没有怨恨,没有嫉妒,没有瞋恚,广大无量,善于修习,充满一切地方,圆满地住于正受之中。」
这时,世尊用他的爪甲挖起少量的泥土,然后问刀师氏聚落主说:「怎样呢?聚落主啊!我爪甲上的泥土多呢?还是大地的泥土多呢?」
聚落主答佛陀说:「世尊啊!您爪甲上的泥土极为稀少,而大地的泥土是无量无数。」
佛陀告诉聚落主说:「就如我爪甲上的泥土极少,而大地的泥土数目无量一样。就像这样,只要修习又重复多修习,具备慈心,那么一切有限的恶业,就如爪甲上泥土那么稀少,是不能将你引入地狱,也不能使你住于此恶道的。同样地,用悲心来对治偷盗,用喜心来对治邪淫,用舍心来对治妄语,那也是不能相比的。」
当佛陀讲说这段经文时,刀师氏聚落主便远离了烦恼的尘垢,得到清净的法眼。聚落主见法、得法、觉法、知法、深入于正法,远离一切疑惑,不是由于他说,也不是随他而信,他对于正法、戒律,已得到了无所畏惧。便从座席起来,整理好衣服,右膝跪地,恭敬合掌禀告佛陀说:「世尊啊!我已得度,世尊啊!我已超越,我从今起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尽己形寿,做为一位优婆塞。世尊啊!譬如有一个人想要得到灯的光明照耀,他却去拿取马尾巴来做灯炷(灯心),然后吹气助它燃烧,最后还是不能得到光明,只是空自疲劳,灯终究是不能燃起。我也是像这样,想要求得光明的智慧,却在那愚痴的尼揵子处,愚痴地习近他,愚痴地与他和合相处,愚痴地奉事他,空自劳苦,却不能得到光明的智慧,所以我现在要再次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从今以后,对于那愚痴不善不辨的尼揵子处,就是少许的信、少许的敬、少许的爱、少许的念,我今也要远离。所以,我现在又请第三次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乃至尽己形寿,做为一位优婆塞,清净自己的心意。」
当时,刀师氏聚落主听闻佛陀的说法,内心欢喜不已,向佛陀行礼后离去。
第九○八经注释:
1、「杀生者,……则将至彼」:别译杂阿含经卷七第十经此处作「若作杀业,随杀时多,必堕恶趣,入于地狱」。
2、「我大师知其所知,见其所见」: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我教导主知彼前境,见彼所见」。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余师乃如是谈、如是见,怀如是之见。」
3、意解脱:别译杂阿含经又作「心解脱」。
4、「有因,有缘众生烦恼,有因、有缘众生业烦恼」: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一切众生,皆有因缘染污心垢,以是缘故,一切众生,得业结使。」南传巴利本无此句。
5、「圣弟子心与慈俱,……正受住」:「正受住」,别译杂阿含经作「于善中住」。南传相对经文此处作「与慈俱生之心,充满于一方而住」。
6、有量业:指恶业,恶业少、有限量。
7、将去:牵引入地狱中,即堕于地狱。
九○九、本经解说三种调马及三种调士夫意义。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里。
那时,世尊告诉众比丘说:「世间有三种调御之马。是那三种呢?就是有一种马行步快捷,但毛色不鲜丽,身体也不强壮。有一种马毛色鲜丽,行步快捷,但身体却不够强壮。有一种马行步快捷,毛色鲜丽,身体也长得很强壮。同样地,也有三种调御士夫之相。是那三种呢?就是有一种士夫具足快捷,但不具足颜色,不具足形体。有一种士夫具足快捷,也具足颜色,但不具足形体。有一种士夫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
比丘啊!怎样叫调御士夫具足快捷,却不具足颜色,不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士夫对这苦的真理能如实知道,对这苦的生起、苦的息灭、苦息灭的途径也都能如实知道,如此去做观察,就能断除三种结惑││身见结、戒禁取结、疑结。断除这三种结惑可得到须陀洹果(初果),不再堕于恶道之中,决定会正确地趋向于正觉,最多只要在人间或天上往返受生七次,就能彻底地脱离生死的苦海,这样就叫做具足快捷。怎样叫不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他却不能充分地把句中蕴涵的道理,依次随顺地做圆满地解说,这样就叫做不具足颜色。怎样叫不具足形体呢?就是没有大德名闻,不能感致衣服、饮食、床卧、汤药、各种器具。如此就叫做士夫具足快捷,但不具足颜色,也不具足形体。
怎样叫做具足快捷,具足颜色,却不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士夫能如实知道这苦的真理,对这苦的生起、苦的息灭、苦息灭的途径,也都能如实知道,……乃至彻底地脱离生死的苦海,这就叫做具足快捷。怎样叫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乃至他都能为人解说,这就叫做具足颜色。怎样叫不具足形体呢?就是没有大德名闻,不能感致衣服、饮食、卧具、汤药等物。如此就叫做士夫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但却不具足形体。
怎样叫士夫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士夫能如实知道这苦的真理,对这苦的生起、苦的息灭、苦息灭的途径,也都能如实知道,……乃至彻底地脱离生死的苦海,这就叫做具足快捷。怎样叫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乃至他都能为人解说,这就叫具足颜色。怎样叫具足形体呢?就是具有大德名闻,……乃至能感致卧具、汤药等物,这就叫做具足形体。如此就叫做士夫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众比丘听闻佛陀的说法,满心欢喜,都愿遵奉修行。
第九○九经注释:
1、三种调马:别译杂阿含经卷八第十二经作「三种不调之马」。
2、如是三种调士夫相:别译杂阿含经作「人亦三种,如彼三种不调之马」。
3、何等为调士夫:原作「何等为不调士夫」,今依文意将「不」字删除。
4、非大德名闻感致衣被、饮食、床卧、汤药、众具:根据后段经文及别译杂阿含经,宜作「非大德名闻,不能感致衣被……」
九一○、本经解说三种良马及三种善男子意义。
我听闻到这样的说法:
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
那时,世尊告诉众比丘说:「世间有三种良马。是那三种呢?就是有一种马行步快捷,但毛色不鲜丽,身体也不强壮。有一种马行步快捷,毛色也鲜丽,但身体却不够强壮。有一种马行步快捷,毛色鲜丽,身体也长得很强壮。在如来的正法、戒律中也有三种善男子。是那三种呢?就是有一种善男子具足快捷,但却不具足颜色、也不具足形体。有一种善男子具足快捷,也具足颜色,但却不具足形体。有一种善男子是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
怎样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但却不具足颜色,也不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善男子能如实知道苦的真理,如实知道苦生起的真理,如实知道苦息灭的真理,如实知道息灭苦的途径的真理。他有这样的认知、这样的观见后,断除了欲界的五种结惑,就是:身见结、戒取结、疑结、贪欲结、瞋恚结;断除这欲界的五种结惑后,便得到了阿那含果中的生般涅槃,不再还生此世间,这就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怎样叫不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他却不能了解法句及其中蕴含的道理,依次随顺方便,给予正确地解说,这就叫做不具足颜色。怎样叫不具足形体呢?就是没有大德名闻,不能感致财利供养,以及衣服、饮食、随病的汤药。如此就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但却不具足颜色、也不具足形体。
怎样叫做具足快捷,也具足颜色,却不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善男子对这苦的真理能够如实知道,……乃至得到阿那含果的生般涅槃,不再还生此世间,这就叫做具足快捷。怎样叫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他都能依次将法句及其中蕴含的道理,随顺方便而正确地为人解说,这就叫做具足颜色。怎样叫不具足形体呢?就是没有大德名闻,不能感致财利的供养,以及衣服、饮食、随病的汤药。如此就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也具足颜色,却不具足形体。
怎样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呢?有一种善男子对这苦的真理能够如实知道,……乃至得到阿那含果的生般涅槃,不再还生此世间,这就叫做具足快捷。怎样叫具足颜色呢?就是假如有人向他请教论藏及律藏,……乃至他都能为人解说,这就叫做具足颜色。怎样叫具足形体呢?就是具有大德名闻,能感致财利,……乃至汤药、众具,这就叫做具足形体。如此就叫做善男子具足快捷、具足颜色、也具足形体。」
佛陀说完这段经文后,众比丘听闻佛陀的说法,满心欢喜,都愿遵奉修行。
第九一○经注释:
1、生般涅槃阿那含:阿那含果中分为中般、生般、有行般、无行般、上流般五种涅槃。生般涅槃为圣者生于色界,不久便断余惑而般涅槃。
2、不能感财利供养:原作「能感财利供养」,本经下段类句亦同。但参考前经,及别译杂阿含经卷八第十三经,增一「不」字。
杂阿含经卷第三十二终
版权所有:金刚经修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