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径山愚庵以中智及禅师,径山元叟行端禅师之法嗣,俗姓顾,苏州吴县人。智及禅师自幼于穹窿海云院出家,落发受戒后,有一段时间专听贤首宗的法师讲华严法界观。还没有讲完,智及禅师便笑道:“一真法界,圆同太虚。但涉言词,即成剩法。纵获天雨宝华,于我奚益哉!”
于是离开讲席,前往建业,礼谒笑隐禅师。笑隐禅师文章道德俱佳,倾动当时。智及禅师在其座下不久,即微露文采,于是附近的人都交相延誉。智及禅师也颇感受用。
一日,同参东屿禅师前来看望智及禅师,看见智及禅师终日沉溺于吟诗作赋、沾沾自得的样子,便呵斥道:“子才若此,不思荷担正法,乃甘作骚坛奴隶乎?无尽灯偈中所谓‘黄叶飘飘者’,不知作何见解?”
智及禅师被这一问,舌噤不能答,心中生大惭愧,于是重新回到海云院。从此以后,他的心中就象塞了块石头似的,不得安稳。为了扫荡心中的疑滞,智及禅师于是发心参究,昼夜不息,目不交睫。这样苦苦地用功了一个多月。
一日,智及禅师正在经行,突然一阵秋风乍起,树叶潇潇地落满了庭院。他终于豁然有省。
于是他立即起程,前往径山,请求元叟行端禅师为他印证。元叟禅师于是将法衣传给了他。
智及禅师后应江浙行省丞相达识帖穆儿的邀请,前往杭州径山开法。
一日,智及禅师入园,正好赶上典座师(丛林里,专门负责厨房伙食的出家人)在收割南瓜。那圆圆的南瓜活象一个个脑袋。
智及禅师便问:“割得几个祖师头?”
典座禅师道:“三十个。”
智及禅师又问:“那(哪)个皮下有血?”
典座禅师惊恐道:“和尚何得重重相戏?”
智及禅师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心不得好报!”
智及禅师住持径山期间,附近有一位无赖男子,名叫瞿范,每天到寺院里来大吃大喝。有一天,执事僧讥笑他,瞿范嗔心大起,便告官府,诬陷智及禅师犯了闇昧之事。在衙部,智及禅师泰然自若。衙使认为他目中无人,不高兴,于是给他定了罪。智及禅师也不分辩,亦无丝毫愠色,怡然受之。一年后,浙江行省丞相下来观察,得知智及禅师受了冤屈,遂给他平了反,并重新请他回径山住持。
归院之日,智及禅师拿着丞相给他的信札,升座说道:“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者(这)里,凛然如朽索之驭六马,危乎犹一发之引千钧,若非大丞相赤手提持全肩荷担,何处更有今日?诸人还委悉(明白)么?车不横推,理无曲断。”
升座酬唱完毕,智及禅师说偈道:
“去日应须偿宿债,回时宿债本来空。
山上鲤鱼打崩跳,一国之师展笑容。”
智及禅师圆寂于明洪武戊午年(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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