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告阿难。汝必嫌此六结不成。愿乐一成。复云何得。阿难言。此结若存。是非锋起。于中自生此结非彼。彼结非此。如来今日若总解除。结若不生。则无彼此。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佛对阿难说:“你现在一定不喜欢这六个结,希望它成为一巾,但怎样才能恢复一的本体呢?”阿难说:“是的,我是愿意解除这六个结。因六结如果存在的话,则是非蜂起,互相起了斗争。为什么会斗争呢?就是因为有了彼此,有了一和六。这结不是那结,那结不是这结,遂生种种的分别执著。世尊!今日如果能把六结总的解除,就没有彼此,没有一和六。连一结都没有,六结又怎能存在呢?”
佛言。六解一亡。亦复如是。
佛说:你说得不错,因有六,才有一,如果没有六,根本一也不存在。
由汝无始心性狂乱。知见妄发。发妄不息。劳见发尘。
心是清净本心,性是妙真如性。狂是生相无明,乱是三细。从无始劫以来,在你清净本心,妙真如性理,忽然生出生相无明,“一念不觉生三细”。三细即:(一)业相;(二)能见相;(三)境界相。有了这三种极微细的相分,就扰乱你的清净真心使它不得安宁。
【知见妄发】:这就是“境界为缘长六粗,有了三细之境界相为缘,就生出六粗相:(一)智相;(二)相续相;(三)执取相;(四)计名字相;(五)起业相;(六)业系苦相。
智相:用智慧而有相;就成为世俗之智慧,即世智辩聪。以为自己聪明,什么都知道,就发生种种妄知妄见,这是第一个结。
【发妄不息】:既有妄见,就生妄执,妄执身外实有,妄上加妄,念念相续不停,这是相续相,即第二个结。
【劳见发尘】:劳虑转深,就生执取相,和计名字相,这是第三结和第四结。
妄见我及我所,就发现有世间相、众生相。由颠倒妄想,起惑造业,随有起业相,这是第五结。造业受苦,这是业系苦相,即第六结。这六个结就把你的妙明真心,结得实实地,不得摆脱。
如劳目睛。则有狂华。于湛精明。无因乱起。
犹如把眼睛直视虚空,直视太久就发生疲劳,看见虚空中有狂华乱飞。在你湛澄精明的如来藏性里,因一念无明妄动,就无端端而乱生出种种妄见。三细六粗,能见所见等等,有如狂华乱舞一样。
一切世间山河大地生死涅槃。皆即狂劳颠倒华相。
其实一切世间所有,尽虚空遍法界,山河大地,房廊屋舍,甚至连生死涅槃,都像用眼直视虚空,直视太久,发生劳相,狂妄乱成之颠倒华相一样。
阿难言。此劳同结。云何解除。
阿难言:这个瞪发劳相和六结,怎样才能解除呢?怎样才能恢复本来面目呢?
如来以手将所结巾偏掣其左。问阿难言。如是解不。不也。世尊。旋复以手偏牵右边。又问阿难。如是解不。不也。世尊。
如来用手将所结华巾,牵到左边,问阿难:“这样可以解吗?”阿难答:“不可以。”佛又用手将华巾拉向右边,问阿难:“这样可以解吗?”阿难答:“不可以的,世尊。”
这里左右二边是喻空和有,凡夫著有,故长沦生死,当然不能解结。二乘滞空,永晦涅槃,又安能得证圆通?
佛告阿难。吾今以手左右各牵。竟不能解。汝设方便。云何解成。阿难白佛言。世尊。当于结心解即分散。
佛对阿难说:“我现在向左右边拉,都不能解结。你可试想办法,怎样才能解开?”阿难对佛说:“当从结心先解,结便可以分散。”
佛告阿难。如是如是。若欲除结。当于结心。
佛告阿难:“你很明白,你说得对,如果要解结,一定要从结心先下手。”
这里结心,便是中道了义,偏左偏右即执有执空都不对。要中道了义才能修证,才能解结。
阿难。我说佛法从因缘生。非取世间和合粗相。如来发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随所缘出。
我所说的佛法,从因缘生,但不是取世间的和合粗相因缘,而是说微细的因缘,不从外境,是要回光返照,反求诸己。是要以自性的圆湛不生灭为修因,以次第解结为助缘。我都记得很明白,凡是世间六凡的染法,和出世的四圣净法,实在是离不开因缘的。世间法以业识含藏著有漏的种子为因,以宿世所造之善恶业为缘。出世法以自性本具无漏种子为因,今生所修善法为缘。都清楚其本有之因,各随所造之善恶业为缘,而现出染净十法界诸法。
如是乃至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头数。现前种种松直棘曲鹄白乌玄。皆了元由。
佛的智慧是无所不知,不但知十法界的总相,就是远至恒河沙世界外,所有虚空中落下一滴滴的雨点,也能知道它有多少滴,近在眼前的动植物,松树为什么是直的,荆棘为什么会曲的,鹄为何一生出就是白的,乌鸦为何是黑的。都可以一一知道它们的根由。
是故阿难。随汝心中选择六根。根结若除。尘相自灭。诸妄销亡。不真何待。
所以阿难,你要随自己心意,在这六根中,选择一根最圆通的,最契合的来修。如果一根之结解除的话,那么六粗三细的尘相,一切妄想生灭心,分别识心都会自然消灭。攀缘心去尽,妄尽真存,妙真如性就现前 。那就是清净本然妙真如性的本体,亦是如来藏性本来面目。亦是一真一切真,无妄可对,不纯真是什么?
大家都要注意!选择一根来用功修行,六根门头,头头是道,门门可修。只要选择一根最相契的来修,一门深入,便能圆证菩提。
阿难。吾今问汝。此劫波罗巾六结现前。同时解萦。得同除不。不也。世尊。是结本以次第绾生。今日当须次第而解。六结同体。结不同时。则结解时。云何同除。
“阿难!,我再问你,这条华巾已打了六个结,是否可以同时解开呢?”阿难答:“不可以的,因这些结本来是次第打成,现在还要按照次第来解开。虽然六结是同体,但打的时候不是同时,所以解的时候,也是不能同时解开的。”
佛言。六根解除。亦复如是。此根初解。先得人空。空性圆明。成法解脱。解脱法已。俱空不生。
佛说:解开六根之结亦是一样,不能同时,要逐一来解。先解第一结,分别我执,离开尘相,再解二结和三结,俱生我执,除尽根结,既能尘消根尽,就得人空之理,便能超出分段生死。既得人空,还要得法空,才能得空性圆明。故须解去分别法执,再解除俱生法执。分别和俱生法执都解除,才能得空性圆明,亦就是得到法解脱。既解法执,不为法缚,还要再回光返照,俱空之境都不生,即解除最后一结,就能得生灭既灭,寂灭现前。这就是自性真定,亦是得证楞严大定。
是名菩萨从三摩地。得无生忍。
这就是菩萨,从三摩地正定中,得入无生法忍的境界。不见有少法生,不见有少法减。根结尽解,妙心已悟,佛眼已开,故能见诸法无生无灭,忍可于心。
阿难及诸大众。蒙佛开示。慧觉圆通。得无疑惑。
阿难和在会大众,得到佛的明白开示,大家都得到智慧圆满,大开圆通,对于从根解结的道理,也都完全明白,没有疑惑了。
一时合掌。顶礼双足。而白佛言。我等今日身心皎然。快得无碍。
于是,同时合掌,顶礼佛之双足,对佛说:“我们今日,身和心都得到舒畅,快乐而无挂碍。”
虽复悟知一六亡义。然犹未达圆通本根。
虽然明白六解一亡的道理,但还未了达圆通的本根,故不知怎样选择。
世尊。我辈飘零。积劫孤露。何心何虑。预佛天伦。如失乳儿。忽遇慈母。
世尊!我辈有学声闻,在生死苦海中,飘流无定,脱不出轮回;所以很多劫来都如孤儿一样,无人照顾,露宿路边,今日梦想不到能得和如来参预天伦之分,就如失乳的孤儿,忽然遇到慈母,再得沾法乳,使慧命可以延存。
若复因此际会道成。所得密言。还同本悟。则与未闻无有差别。
如果能藉著幸遇如来的机会,已得饱餐法乳,再能依教奉行,道业自然可以成就。如果只是听佛的不常开演的微妙密法,而不去躬行实践,反认为自己本来可以开悟,那就不但徒闻无功,亦和未闻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了。
惟垂大悲。惠我秘严。成就如来最后开示。作是语已。五体投地。退藏密机。冀佛冥授。
“希望再发慈悲,赐给我秘严佛法,完成如来给我们最后的开示。”说完后再五体投地,顶礼佛足,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心里祈求佛能于冥冥中授以心传心的密法。
尔时世尊。普告众中诸大菩萨。及诸漏尽大阿罗汉。汝等菩萨及阿罗汉。生我法中。得成无学。吾今问汝。最初发心悟十八界。谁为圆通。从何方便入三摩地。
佛知道阿难要求冥授,但暂不答复,先问二十五圣,从哪一门得到开悟证果。
这时佛对会中诸大菩萨及诸无漏大阿罗汉说:“你们各位菩萨及大阿罗汉,生我法中,从佛口生,从法化生,即在我佛法中,已经证得无学之位。我现在问你们最初发心,依因地心修而悟十八界。究竟以哪一个法门,最为圆通?从哪一法门下手最为方便,最易证入正定?”
憍陈那五比丘。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在鹿苑。及于鸡园。观见如来最初成道。于佛音声。悟明四谛。
憍陈那,译作“最初解”。他是最初开悟的人。“鸡园”:据说因野火烧林,当时有很多雉鸡,以羽翅渍水而扑灭野火故得名,该地方又有灵气,故修道者多喜居之。
时憍陈那五比丘,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对佛说:“我等在鹿苑和鸡园修道时,观见如来最初在菩提树下,夜睹明星而悟道,就到鹿苑来教化我们五位比丘。我们是听佛的音声,对我们说:三转四谛法门,而明白开悟的。”
三转四谛:“此是苦,逼迫性;此是集,招感性;此是灭,可证性;此是道,可修性。”这是第一转。“此是苦,汝应知;此是集,汝应断(集即烦恼);此是灭,汝应证;此是道,汝应修。”这是第二转。“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断;此是灭,我已证;此是道,我已修。”这是第三转。
声音很重要,所以说: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故说话不要拖泥带水,这样是没有人喜欢听的。佛的声音最响亮,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
佛问比丘。我初称解。如来印我名阿若多。妙音密圆。我于音声得阿罗汉。
当时佛问我们比丘了解没有?我们都答:已完全了解。所以佛就印证我们,叫做阿若多即最初解。音声之相虽妄,但其性则真。音声之体虽无形无相,但其音则微妙而周遍法界,所以我以声音为本修因,得证阿罗汉果。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音声为上。
佛问哪个法门最为圆通?照我们所证的,以声尘为最上。
优波尼沙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亦观佛最初成道。观不净相。生大厌离。悟诸色性。以从不净白骨微尘。归于虚空。空色二无。成无学道。
优波尼沙陀,即从座位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也是看见佛最初成道,但我的烦恼障很重,贪欲心尤强,所以佛教我修不净观,观身不净,教我观死后九想观:(一)肿胀想;(二)青瘀想;(三)坏想;(四)血涂想;(五)脓烂想;(六)虫啖想;(七)分散想;(八)白骨想;(九)烧想。我观这个色身,从种子父精母血已经是不清净,死后更加可怕。故此,我就生起厌离之心。觉悟到一切色性,生时虽是美丽可爱,但死后非常可怕。如果再将白骨烧了,化为微尘,还归于空,岂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和色是无二无别,因此,得到无学阿罗汉的果位。
如来印我名尼沙陀。尘色既尽。妙色密圆。我从色相。得阿罗汉。
佛印证我名尼沙陀,译作“色性空”。我的虚妄色尘既然消尽,自性的妙色便现前。自性的妙色虽是微密难知,但它是圆融而周遍法界的。我是从观想色相,而证得阿罗汉果。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色因为上。
佛问哪一根最圆通,如我所证,则以色因为最上。
香严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闻如来教我谛观诸有为相。
香光庄严童子(香严童子),他是童贞入道,童贞出家,虽已证道,但依然叫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对佛说:自从如来教我审谛观察一切有为相之法。
我时辞佛。宴晦清斋。见诸比丘烧沉水香。香气寂然来入鼻中。我观此气。非木非空。非烟非火。去无所著。来无所从。由是意销。发明无漏。
那时,我就辞别如来,住在一间清净静室里韬光养晦来自修。后来看见众比丘,燃烧沉水香。香气本来是寂然不动的,但居然来到我鼻里,我就静静地观察它的来源。当然不是从木来。如果从木,应该不必燃烧才有香。也不是从空来,空是永恒的,但香气不常有。也不是从烟来,因我的鼻并没有蒙烟。更不是从火来,因世间的火哪里有香气。既然来无所从,去无所著,当体即空!因此我的身和意都消亡,根和尘亦消灭,就成就无漏果位。(注:沉水香,即斫香树,倒地日久,树皮朽蚀,但树心坚实,置水不沉,若燃烧少话,香气四溢,遍数百里。)
如来印我得香严号。尘气倏灭。妙香密圆。我从香严。得阿罗汉。
如来印证我,得香光庄严名号。我的虚妄香尘既然即刻消灭,自性的妙香便现前。它虽是微密难知,但是圆融而周遍法界。所以我是从观想香气,而证得阿罗汉果。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香严为上。
佛问圆通,照我所证,是以香严为最上。
药王药上二法王子。并在会中五百梵天。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无始劫。为世良医。口中尝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数凡有十万八千。如是悉知苦酢咸淡甘辛等味。并诸和合俱生变异。是冷是热。有毒无毒。悉能遍知。
药王药上,二法王子,能绍隆佛种,堪承法王家业,故称法王子。过去久远劫前,当琉璃光佛在世的时候,他的名字是星宿光,他的弟弟叫电光明。两兄弟一同在佛前发愿,要世世为良医,能医治众生身心两病。他俩和同来的眷属五百梵天,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对佛说:‘我们从无数劫以来,常在世界上,做良好的医生。口中时常遍尝这娑婆世界种种药性,它们的种类虽然多达十万八千种,但都不出草、木、金、石这四类。所以都知道它们的药性,哪一种是苦的、酸的、咸的、甘的。哪些可以和合在一起,配为药丸,配为药方来治病。哪些是俱生的,如甘草生来是甘的,黄连生来是苦的。哪里是变异的,要经过煎或煮,或泡,或灸,才有功效。哪些是冷性,可以治热病;哪些是熟性,可以治寒病;哪些有毒,哪些无毒,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承事如来。了知味性。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离身心。分别味因。从是开悟。
自从跟随如来学佛法之后,更知道药性之味。“非空非有”:即需用舌尝,才知道有味,所以不是空。非有,味性实在无体性,所以不是有。“非即身心”:身指舌根,心指舌识。没有药的时候,舌和识是没有味的,所以不是身心。“非离身心”:离开舌和识,又不知药味,所以又不是离开身心。再详细观察,味尘之因,既无一定的体性,又无所从来,都是虚妄名相。不过,它的相虽然虚妄,但它的性又是真,因此就明白味尘,本来亦是属于如来藏,妙真如性。
蒙佛如来印我昆季。药王药上二菩萨名。今于会中为法王子。因味觉明。位登菩萨。
承蒙如来印证我们兄弟二人,为药王药上二菩萨名。现在这个大会中为法王子。(菩萨为法王子,权乘为庶子,二乘为外子。)因观味尘而悟本觉妙明之真性,故登上菩萨果位。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味因为上。
佛问哪一根最圆通,照我所证,味因为最上。
跋陀婆罗。并其同伴十六开士。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跋陀婆罗(译作贤首)和他的同伴十六开士(开士即菩萨别名)从座起立,顶礼佛足,向佛说。
我等先于威音王佛。闻法出家。于浴僧时。随例入室。忽悟水因。既不洗尘。亦不洗体。中间安然。得无所有。
跋陀婆罗生性最贡高傲慢,和他同时有位常不轻菩萨,则专修敬人法门,遇人使叩头说:“我不敢轻视汝等,汝等皆堪作佛”。跋陀婆罗骂他下流坯,为何这样贱要向人叩头。但常不轻菩萨不管,依然逢人便叩头。跋陀便会合一班人来踢他打他,跋陀终于堕地狱,经过很长时间才恢复人身。当时常不轻菩萨,后来即是释迦佛。会和一班人来骂常不轻菩萨者,即跋陀和他的同伴。
我等最先是跟从威音王佛(威音王是最初成佛)出家学佛法。当时律仪是僧人每半月沐浴一次,我也随例入浴室沐浴。正在用水洗身时,忽然觉有冷暖湿滑之触。因此,就推究此水,是因洗尘有触?还是因洗体有触?如果是因洗尘,但尘是无知,怎会有触?如果因洗体,体是四大假合,亦属无情,哪会有触?忽然觉悟水因,既不是洗尘也不是洗体,根和尘都消灭,能触与所触都忘掉,中间能分别之识心,亦就安然没有存在的地方。
宿习无忘。乃至今时从佛出家。令得无学。彼佛名我跋陀婆罗。妙触宣明。成佛子住。
这是我过去世的宿习种子,藏在八识田中,历劫以来并没有忘记。故虽然中间因骂常不轻菩萨而致千劫堕无间地狱,但还能不忘宿习,守护善根,直到现在才能跟佛再出家,修成无学的果位。佛为我取名字叫做跋陀婆罗,即坚守的意思。妄触既然消除,妙触就现前,既然不是有又不是空,只是如来藏性,随心现量,循业发现而已,因此得成佛子位,即菩萨位。是佛真子,堪绍佛位。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触因为上。
佛现在问哪一法门最圆通,照我所证的认为触尘最上。
摩诃迦叶。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摩诃是大,迦叶是姓,译作大龟氏。因彼先祖见乌龟背图,故以为姓。又译‘大饮光',因尊者身光炽盛,能映蔽其他的光故。本名华钵罗,是树名,父母无子,后祷此树而生,故以为名。紫金光比丘尼是他的妻子,为佛装金而得紫金光。两人一同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向佛说。
我于往劫。于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灯。我得亲近。闻法修学。佛灭度后。供养舍利。然灯续明。以紫光金涂佛形像。自尔已来。世世生生。身常圆满紫金光聚。此紫金光比丘尼等。即我眷属。同时发心。
摩诃迦叶尊者说:我于过去劫中,在这娑婆世界,当时有佛,名日月灯明佛。日能照昼,月能照夜,灯能尽夜俱照,不著空有。我就天天亲近他,跟随他学佛法。佛灭度后,感佛深恩,我又供养他的舍利(即灵骨),并点灯使它日夜继续光明;又用紫金光来涂佛形象。当时又有毗婆尸佛,日久失修,金箔金坏,有一贫女见状感伤,就发愿重修佛像。可惜身无分文,便到处乞钱,凑足金费,即请金匠来为佛铺金。我那时是个金匠,感她诚恳,故和她合作,把佛身铺好金箔,并重修庙供养。因大家志同道合,故发誓生生世世结为夫妇。又因修佛像功德,故生生世世,相貌非常圆满,身体常有紫金光聚集一样。当时发心和我一同学佛修道之贫女,现成为紫金光比丘尼,是我多生积来的眷属。
这里大家要注意:他们虽是生生世世为夫妇,但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同心同志,在一起学佛修道的。
我观世间六尘变坏。唯以空寂修于灭尽。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犹如弹指。
我观察世间的六尘。这里是说观法尘,因法尘无形相,无本体,只是前五尘的落谢影子,留在意识中,要藉意识才现。我看法尘是念念变迁,时时坏灭,没有本性,只是空寂。因此就修灭尽定,不起分别心,而能空法尘;连那半分染法的末那识,亦能灭尽,只存下半分净法的末那识,来维持这个定。因入了这个灭尽定,故身心都觉得很自在,又能度过百千劫,好像一弹指间一样快。
迦叶尊者。现仍在中国云南鸡足山中。修这个定。以待弥勒菩萨降世。转授袈裟。
我以空法成阿罗汉,世尊说我头陀为最,妙法开明,销灭诸漏。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法因为上。
我用空观的方法,灭尽法尘,得证阿罗汉果。世尊说我是头陀第一。头陀意抖擞,能抖擞法尘至干干净净。妄法既消除,微妙法性就现前,故能明了本有如来藏心,而灭尽虚妄诸漏。现在佛问哪一种法门最圆通,如我所亲证,则认为用法尘为本修因,最为圆通第一。
阿那律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常乐睡眠。如来诃我为畜生类。我闻佛诃。啼泣自责。七日不眠。失其双目。
阿那律陀(译作无贫),因过去劫曾供养辟支佛,故得九十一劫不受贫穷果报。他是佛的堂弟,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向佛说:当我初出家时,每次听佛说法,就打起瞌睡来,很喜欢睡眠。佛就诃责我说:“咄咄何为睡,螺蛳蚌蛤类,一睡一千年,不闻佛名字。”我听后便痛哭自责,怪自己业障深重,不长进,有负佛恩。因此便发奋,七日七夜不敢睡眠,终至双目失明。
世尊示我乐见照明金刚三昧。我不因眼。观见十方。精真洞然。如观掌果。如来印我成阿罗汉。
世尊就可怜我,遂教我修乐见照明金刚三昧法,这法是不要看外尘,外尘是出流,出流便会循流轮转;不如扭转眼根来看本有的心光,观照能见之自性。如是观之又观,照之又照,便发现自己的自性,是不动不坏,突然间就开了金刚正眼,由是就证得天眼,不必依靠眼根,只靠自性的见精,就能看见十方世界,犹如看掌上之庵摩罗果,一样清楚。还得到佛的印证,说我得成阿罗汉果位。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旋见循元。斯为第一。
佛问哪一法门最圆通,如我所证,我觉得扭转外流之见精,使它远离尘累,这就是背尘。然后循元明之真见,脱离色尘之黏缚,而向内观照,这是合觉。亦是旋见亡尘,亦是循元脱根,最为第一。
周利槃特迦。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周利,译作道生。槃特迦,译作继道。西域风俗,女人要生产,当回母家。其母第一次要生产时,争速回家,但行至半路,就在道旁生子,故名道生。第二次要分娩,本应早归,但又仓促不及,又在道旁生子,他是跟著哥哥,在道旁生,故名继道。尊者就从座起,顶礼佛足,向佛说。
我阙诵持。无多闻性。最初值佛。闻法出家。忆持如来一句伽陀。于一百日。得前遗后。得后遗前。
我的记忆力不好,故没有博学多闻。当我最初遇佛,听佛说法,就跟佛出家。佛制出家,一定要先学四句伽陀(即偈语):身语意业不作恶,莫恼世间诸有请,正念观知欲境空,无益之苦当远离。意思是:出家就要修持三业清净,莫烦恼众生,及看破五欲,勿学外道专修无益的苦行。我(槃特迦)诵如来所教之一句偈语,在一百天内记得前三字,又遗忘后四字。记得前四字,而忘记后三字。再由五百罗汉轮流教我,亦不能成诵。我哥道生看见我这样愚蠢,说我出家亦无用,要我还俗。我想还俗亦无意思,不如死了更好,就拿绳子到后园树下寻短见。这时佛化树神问我:“做什么?”我说:“太愚蠢,不想活,只想死。”神说:“你之愚蠢是有因缘的,你不忏悔,反想死,死后不但更蠢,还要堕落受痛苦的。”我问:“是什么因缘呢?”神答:“过去世在迦叶佛的时候,你曾为三藏法师,有五百弟子跪在你面前求法,你都不肯说,因吝法故得愚蠢之报,今生什么都忘记了。现在要痛责自己,悔改前非,怎可自残?”说后又现佛身,指著园子一扫帚问我:“这是什么?”答:“扫帚。”佛就说:“这二字你不会忘记吧!”我答:“不会的。”佛说:“那就日夜念扫帚吧!”我就一心依教奉行。过了数月,佛又教我改念除垢,我心里想:“我日夜不停地用一把无相扫帚,扫来扫去,原来就是扫尽我吝法的尘垢!”我心里有点明白了。
你们现在学佛法,学会楞严经,以后就要尽自己所明白的来向人解说,这样下生才不会愚蠢。我现在每天对你们说法,全不求代价,这就是法施,也因为我不想下生愚蠢。讲到这里我又想起一公案:以前有一长官,对法华经特别感兴趣,但只懂得上半卷,对下半卷不但生疏,还看不懂。乃往问一位开了五眼的老和尚,究竟这是什么缘故?老和尚说:“你前生是牛身,因帮寺勤力耕田有功,故今生为省长。当夏天寺里晒经时,你常站在法华经上半部旁边徘徊嗅闻,所以今生对该经上半部特别熟识。该经下半部因放得太远,你没有嗅过,所以不熟识,生疏难记。”牛只是嗅经,今生便能熟识。那么你们要用心听经,诚心读经,来生一定会聪明,过目不忘,很快就明白经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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